白癜风医院哪个好 http://wapyyk.39.net/bj/zhuanke/89ac7.html《移民与文化》[美]托马斯·索维尔作品刘学军译出版:中信出版社出版时间:00年1月第六章犹太移民社群——无法安歇的影子和大屠杀唤醒的身份认同年,一个敖德萨的领唱者吟唱着,“所有的民族都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犹太人却在全球游荡,就像一个无法安歇的影子,在哪里都得不到兄弟般的欢迎”。他的犹太观众开始抽泣。——尤金·法玛犹太人作为一个民族的悲惨历史和他们的成就一样令人注目,这可能和任何同样大小的人群相比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曾经遭受长达几个世纪的迫害,在全世界范围内流浪。虽然在0世纪中叶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现代国家以色列,但是即便是在此之后,世界上多数的犹太人也以犹太移民社群的方式存在着。年,世界范围内大约有万犹太人。其中90%生活在5个国家里,3/生活在美国或以色列。大概有万犹太人生活在犹太移民社群中,另外00万生活在他们历史上的故乡以色列。以色列的犹太人占到全世界犹太人总数的31%。和很多其他民族不同,今天世界上的犹太人口要小于半个世纪之前的犹太人口,也就是大屠杀之前的人口。犹太移民社群零散地分布在他们所生活的国家里。虽然美国的犹太人口是全世界最大的,但是犹太人在美国只占到总人口的%。犹太人的人口比例稍稍高一点儿的国家只有以色列。年,世界范围内的犹太人口分布如表6-1所示。犹太移民社群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分布在世界上。很多民族都广泛地散布于全世界,但是这个民族的大部分人通常会生活在自己的祖国。犹太社群在历史上的独特性有以下几点。首先,这个民族的绝大部分人生活在自己历史上的祖国之外。其次,他们在历史上和人口统计学上将这块土地输给了其他民族。再次,这个民族的人口在世界上的分布模式一直在变化。犹太人在世界上最大的集中地在一个时期曾经在欧洲,在另外一个时期曾经在伊斯兰国家,现在在美国。如果海外华人是全世界数量最大的少数中间人,那么犹太人就是最著名的少数中间人。犹太人往往是典型的中间人形象。华人曾经被称为“东南亚的犹太人”,黎巴嫩人被称为“西非的犹太人”。莎士比亚笔下的威尼斯商人就是犹太人。犹太小贩、店主、当铺老板、商人和银行家在历史上创造了一种形象,而这种形象今天仍旧非常鲜活。虽然在很多国家当代犹太人更多是医生、律师或知识分子。历史上很多犹太人都是中间人的这个事实极大地影响了当代犹太人的形象,不论他们现在从事的行业是什么。古代在古时候,犹太人既不是中间人民族也不是没有自己国家的民族。在以色列建国的很多年以前,当地就已经存在犹太社区了,甚至比基督还早很多个世纪。亚述人在公元前8世纪占领了以色列,导致超过.7万犹太人离开这个地区,成为“失落的民族”。他们不留一丝踪迹地消失在占领者的土地上。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各种占领者让越来越多的犹太人以犯人、难民或移民的身份分散开。但是犹太人保留了自己的身份和忠诚,一个例子就是这句广为流传的话:“啊!耶路撒冷,如果我忘记了你……”历史上不但有大规模的犹太人离去,还有大规模的返回。公元前6世纪来自巴比伦的波斯占领者允许犹太人迁回他们的祖国,并且重建耶路撒冷神庙。虽然5万人回到了耶路撒冷,但是很多人仍旧留在国外。但是这些犹太移民社群一直向耶路撒冷神庙做着经济捐赠,并且会去朝圣。在公元前1世纪,罗马人占领了耶路撒冷。除了公元1世纪和世纪发生过两次大规模反叛,罗马人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一直统治着这个城市。这导致神庙的损毁,以色列作为一个国家主体的废除和绝大部分犹太人的分散。犹太人变成没有祖国的民族,在接下来几乎两千年的时间里一直如此。他们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少数民族,即便在原来的以色列的领土上也是如此。但是这片领土已经被重新命名为罗马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即便在以色列作为一个国家主体被废除以前,犹太人也已经广泛分布在罗马帝国里了。当时世界上的犹太人口据估计有万,但是只有50万生活在巴勒斯坦。大约有00万生活在罗马帝国的其他地方,还有万生活在巴比伦王国。犹太人大概占到罗马帝国人口的10%,而他们倾向于聚集在城市地区,生活在罗马的犹太人就有5万人左右,而且犹太人占到亚历山大港人口的0%。他们大多从事与小麦出口相关的贸易,既有船主也有水手。这个时期犹太人能够选择的职业范围比接下来的中世纪要多。除了作为国际贸易商人,犹太人还可以做艺术家、农民和雇佣兵。虽然有钱的犹太人很引人注目,但是大部分犹太人事实上都很穷。多数人通过手工劳动谋生,有些人甚至是罗马和亚历山大港街头的乞丐。虽然犹太商人的成功推动了所在城市的经济发展,但是也在非犹太商人中激起了嫉妒和仇恨。在移民社群时代的早期,非犹太商人通常都是异教徒而不是基督教徒。犹太人在罗马帝国和同时代的波斯帝国的兴衰变迁与他们之后在中世纪和现代社会遇到的麻烦完全不同。这两个帝国都是多民族和多宗教的。包容是帝国生存的必需。罗马帝国中生活的每一个主要群体都被要求尊重其他群体的权利和神明,并且效忠罗马帝国的统治者和神明。除此之外,他们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犹太人对于融入这样的罗马式的生活方式有一种特别的难处。其他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神明,犹太人有的却是统治整个宇宙的唯一的神明,即上帝。从一个角度讲,这种宗教说明全体人类都是兄弟。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种宗教认为其他所有宗教都是伪宗教。因此,以任何方式接受其他宗教的存在就是亵渎神灵,更何况还要对其正式效忠。正是犹太教的这一特点在罗马帝国激起了特别针对犹太人的政治问题。之后的基督教也以同样的原因为基督徒带来了政治问题。中东的第三大宗教也有同样的观点,这个宗教就是很久以后才发展起来的伊斯兰教。正是这种犹太教-基督教的传统将宗教上的不宽容引入罗马帝国以至现代社会。但是,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因为这种宗教上的不宽容而遭受最大磨难的就是犹太人。并非所有的反犹太仇恨都基于宗教,哪怕这些仇恨最终激起了宗教感情。当代最重要的例子就是纳粹,纳粹对犹太人的仇恨从哪个角度讲都不是宗教仇恨。不同民族之间的仇恨总是以这种方式追溯到人类的历史。比如,希腊人和犹太人之间的仇恨可以追溯到罗马时代在很多城市里发生的暴力冲突。罗马帝国认为这种冲突威胁到公共秩序以至帝国的稳定,因此采取强烈的手段来镇压这些冲突。虽然一些特定的罗马统治者以各种方式冒犯了犹太人的宗教,但是从大体上说,罗马人还是试图迁就犹太人的这种特殊的宗教观点。然而,罗马统治在其他一些方面让人觉得非常难以忍受,其中就包括税收。而且罗马人对犹太人和其他民族的报复也非常无情。在耶路撒冷的第二次反叛之后,大量犹太人或被屠杀或被卖为奴隶。但是不分缘由地将犹太人专门挑出来实施特别的压迫和暴力事件是在几个世纪之后才发生的。中世纪公元76年,罗马帝国的最后一任皇帝被推翻。这标志着古代的结束和中世纪的开始。犹太人分散在地中海沿岸各地,最北到达欧洲,最南到达阿拉伯半岛。所有这些地区都注定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被伊斯兰教的追随者征服。在中世纪,多数犹太人生活在伊斯兰世界。伊斯兰世界从西班牙跨越北非和中东到达中亚。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还在成长,最终将会征服欧洲的巴尔干地区,在印度建立莫卧儿帝国,通过阿拉伯入侵者进入东南亚并让伊斯兰成为这个地区的宗教。这个地区就是后来的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像基督徒和其他的非穆斯林一样,生活在伊斯兰地区的犹太人在法律上处于非常劣势的地位。但是事实上,他们在伊斯兰世界受到的对待还是比在同时期的基督教世界受到的对待要好。然而,犹太人在不同的伊斯兰国家遭到的对待也不一样,在不同的基督教国家也是如此。这两个世界的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犹太人受到的对待在不同时期是不一样的。在伊斯兰世界里,非穆斯林都不敢对穆斯林动手,哪怕是出于自我防卫的目的。仅仅语言上的咒骂也是很危险的。小孩子会像基督徒和犹太人扔石头而不受惩罚。当然在同时期的基督教世界中,犹太人也常常遭受这样的命运。自我保护是被禁止的,而且非常危险。伊斯兰国家对非穆斯林少数民族的保护完全取决于权威部门的执行情况和平民的态度。在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里,宗教上的不同都是犹太人遭受仇恨的原因,但是在每个世界里犹太人所遭受的对待的巨大差别并不对应于宗教上的差别。在几个世纪里,两个文明对犹太人的态度的历史性反转显然不能轻易地归因于宗教。事实上,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都还没有兴起的时候,北非和中东就已经发生过对犹太人的屠杀。在中世纪早期,犹太人能够在伊斯兰地区得到相对较好的对待的影响因素有很多。其中一个因素就是,那里的犹太人并不引人注目,因为他们只是生活在伊斯兰世界的众多非穆斯林少数民族之一。但是在基督教世界里,他们作为唯一的非基督徒非常显眼。而在那个时候宗教的影响力非常巨大。更重要的是,早期的伊斯兰世界是一个非常自信且多样化的世界。这个世界在上千年的时间里持续扩张,多次在军事上战胜单独或联合的欧洲力量。奥斯曼帝国成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并非所有的成就都来自战争,伊斯兰世界的文化在很多方面都比同时期的欧洲更加先进和成熟,数学和哲学领域的成就都是重要的实例。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历史的潮流开始偏向欧洲。奥斯曼帝国和伊斯兰世界都遭受了数不胜数的惨败,失去了其所占领的欧洲领土,眼看着北非和中东的穆斯林被征服。伴随着这个时代的战败和危险,奥斯曼帝国早期的世界大同的自信变成了对非穆斯林的残酷统治。而在非穆斯林中,犹太人是最脆弱的。中世纪欧洲的犹太历史和伊斯兰世界的犹太历史完全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罗马帝国倾覆以后欧洲分崩离析,野蛮入侵者占领了很多犹太人从古代起就居住的土地。就像其他异教徒一样,这些野蛮入侵者对宗教差异非常宽容。因此犹太人得以生存,甚至在一些地区慢慢繁荣起来。几个世纪之后,这些野蛮人逐渐成为基督徒,并且和致力于维护基督教正统消除差异的国际教会联系起来。甚至在野蛮人变成基督徒之后的几个世纪里,社会的宽容度仍旧比较高,各种族相互交流也比较多。中世纪后期在欧洲广泛扩散的针对犹太人的迫害,一点儿前兆都没有。在充斥着无知和愚昧的黑暗时代,识字的犹太人往往在他们的基督徒邻居中广受尊敬。哪怕是犹太商贩也能为中世纪早期的欧洲地方社区带来外面世界的产品和观念。需要几个世纪针对犹太人的宗教宣传才能让公众下意识地将犹太人当成贱民。在罗马帝国倾覆以后,犹太人作为艺术家、商贩和商人在欧洲城市社区的复兴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犹太人生活在很多欧洲城市里,包括罗马、法兰克福和里昂。他们在城市里的职业包括金匠和医生,而他们在乡村的职业包括农场主和葡萄酒厂主。犹太人是贵族的随行人员,他们常常为这些贵族提供来自东方的异域奢侈品。基督徒在那个时代与犹太人社交活动频繁,他们在犹太人家中进餐,甚至皈依犹太教。虽然犹太人皈依基督教的情况非常少。天主教堂意识到这种情况对基督教以及天主教堂这个机构造成的危险,因而从智力和政治等多个角度发起反击。结果就是有越来越多的政策、法律和现实力量将基督徒和犹太人分开,禁止基督徒皈依犹太教,并且限制和扰乱犹太人的宗教活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政策的效果非常好,将反对犹太人的仇恨推到了非常高的程度,以致继任的教皇不得不出台法令压制反犹太的暴力和诽谤。最臭名昭著的诽谤就是犹太人杀害基督徒儿童并喝他们的血。在早期,异教徒曾经用同样的方式诽谤基督徒。虽然限制和迫害越来越多,但是很多犹太人还是能持续获得成功。事实上,犹太人在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之间的国际贸易中非常活跃。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双方都认为犹太人在当时的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间的争斗中处于中立地位。这种中立地位让他们能够在两个世界同时发挥经济作用。基督徒遭穆斯林限制而穆斯林遭基督徒限制。欧洲的犹太人与他们的北非和中东同胞有联系,而这些北非和中东的犹太人通常也是商人。因此这些犹太人能够承担经济和文化中介的作用。在这个时代以及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奴隶成了欧洲往伊斯兰世界出口的一种重要商品。在那个时代,欧洲的大地主通常都有农奴和奴隶,犹太地主也不例外。更重要的是,犹太人和非洲的阿拉伯人作为国际商人经营很多商品,他们的商品就包括奴隶。西欧的德国人侵入东部的斯拉夫地区,他们通常将征服的人口中的一些人作为奴隶卖给犹太人。犹太人又把这些奴隶转手卖到基督教世界或伊斯兰世界的其他地区。就像在其他贸易领域中一样,犹太人成了欧洲奴隶市场的主要经销商。基督教在欧洲的蔓延和其对世俗法律的影响让拥有基督徒奴隶逐渐成为非法的事情。而且逐渐地,犹太人对于土地的拥有变得越来越困难。基督徒、犹太人和穆斯林都禁止将自己人作为奴隶,但是每个群体都将其他人作为奴隶。在奥斯曼帝国,犹太人继续做了几个世纪的奴隶经销商,他们将欧洲的基督徒卖给穆斯林。犹太人还是15世纪奥斯曼帝国最主要的阉人提供商。阉人的输出地主要是高加索山脉地区。在欧洲,基督教宗教权威机构和受其影响的人对犹太人的仇恨越来越深。与此同时,各国的统治者对犹太人采取了更加实用也更加摇摆的态度。犹太人的技术和企业家精神对国家发展做出了重要的经济贡献,他们的这些能力对于统治者的借贷和税收来说具有更加直接的意义。因而统治者经常会保护犹太人,让他们免遭暴民的攻击。但是与此同时,统治者发现让犹太人作为公众不满的替罪羊也是非常好的权宜之计。统治者的这种首鼠两端的行为的一个症状就是,犹太人有时会在被驱逐之后很快又被邀请回到同一片土地上。除了使用宗教的不宽容性来搅乱公众对犹太人的感情,很多攻击、驱逐和没收还有更加实用的目的,比如借此摆脱债权人和自己的欠款。当法国的菲利普国王在年驱逐犹太人时,他给出的一个原因就是犹太人收取过高的利率。然而他并没有取消对犹太人的欠款,相反他将这些欠款收归己有。让他失望的是,他通过这种方式收到的钱还不及犹太人缴纳的税金多。更重要的是,当基督教的放贷人取代了犹太人以后,抱怨声四起,人们说这些基督徒收取的利息比犹太人收的更高。最终的结果就是犹太人被请回来。其他几个中世纪的德国城市发生过类似的循环,犹太人被驱逐之后又被请回来。持续时间更长的对犹太人的驱逐发生在年的英格兰和年的法国。很多其他城市和区域也驱逐过犹太人。比如,1年的科隆、年的奥格斯堡和15年的摩拉维亚。欧洲的基督徒在巴勒斯坦进行的几次针对穆斯林的十字军战争导致了欧洲犹太人的悲剧。当十字军军团跨越欧洲大陆时,一些不服管教的成员停下来袭击犹太人。年的屠杀造成中欧地区1万名犹太人死亡。随后几次的十字军战争同样发生过类似的对于犹太人的攻击。1世纪的腺鼠疫也叫黑死病,造成了1/到1/的欧洲人的死亡。与此同时,人们再一次在对犹太人的仇恨中找到发泄口。谣言散播开来,说犹太人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黑死病。而这些谣言在几百个欧洲城市的犹太人聚集地引发了针对犹太人的有谋杀色彩的攻击。这个时期的欧洲普罗大众的广泛无知无疑是这类针对犹太人的攻击的影响因素,但是那些受过教育的牧师通常是掀起这类反犹太情感的领导者。他们的目的就是巩固基督教的统治地位。而且这些受过教育的反犹太主义者通常要花上好几年才能让他们的思想在普罗大众之中扎根。在后面的时代里,这种模式还会被世俗的知识分子重演。他们也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和精力将反对犹太人的仇恨观点灌输到大众心里。随着几个世纪的过去,不宽容性愈演愈烈。犹太人所能从事的职业领域开始变窄,他们居住地的选择也变得越来越少。甚至他们被允许穿的衣服的种类也越来越少。在中世纪欧洲的很多地方,土地所有者、军队职业和许多其他被逐渐显现的同业公会代表的职业都不再向犹太人开放。在一些国家,留给他们的职业只有处于封建社会外围的商贩、艺术家、不同规模的借贷人等等。在一些地区,犹太人变成了贵族地主的收租人或政府的收税人。这些角色让他们更加不受欢迎。统治者开始要求犹太人穿一些能够让他们从基督徒中被认出来的衣服,或者佩戴某些徽章。一些伊斯兰地区也规定犹太人要穿一些特定服饰,以帮助人们区分犹太人和穆斯林。在欧洲的一些地区,犹太人被要求生活在与基督徒隔绝开的街区里。有时这些街区是有墙的,而且禁止犹太人在夜晚离开。居留区这个词后来成了一个被广泛使用的名词,用来指代世界各地其他人群生活其中的飞地。犹太人在同一片土地上和其他种族、拥有不同宗教、语言和文化的人共处了几个世纪,犹太文化的发展也反映了其周围所处文化的不同,同时也体现了这些文化给犹太人提供的机会与权利上的差异。语言就是最明显的证据。拜占庭帝国的犹太人通常说希腊语,阿拉伯地区的犹太人通常说阿拉伯语,而生活在欧洲不同地区的犹太人通常说当地的主流语言或基于当地主流语言衍生出来的犹太方言,比如从德语衍生出来的依地语和从西班牙语衍生出来的拉地诺语。在自己的飞地里,犹太人通常有自己的自治机构,既包括世俗的机构也包括宗教机构。犹太人在其领袖的领导下作为一个整体和统治强权展开对话,接受命令,或者缴纳税金。在几个世纪里很多国家都有犹太人社区,这是一个非常狭窄的世界。这个世界和外面的欧洲基督教文化的发展存在严重的隔离,里面充斥的只有犹太人的传统和他们在那个时代遇到的新问题。犹太人群的受教育程度比生活在他们周围的很多基督教社区要高,但是他们的教育也和他们的生活一样受到局限。犹太社区通过犹太人中受教育程度更高的阶层和其他犹太社区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但是语言的障碍将犹太世界慢慢分割开来,这对于那些不会外语的犹太人来说尤其可怕。贸易将不同地区的犹太人联系起来,就像犹太人将敌对的国家通过贸易联系起来一样。而他们在贸易上所做的最大贡献就是将基督教的欧洲和伊斯兰世界联系起来。犹太世界内部最大的区分在于德裔犹太人和西班牙系犹太人的差异。前者被称作“Ashkenazic”犹太人,后者被称作“Sephardic”犹太人。这两个词就是希伯来语里他们所居住的国家的名字。不过在犹太人离开这些国家很长时间之后,德裔犹太人和西班牙系犹太人的称呼仍旧被保留下来。比如15世纪晚期有两个历史原因造成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一个就是德裔犹太人从德国迁居波兰,另外一个就是西班牙系犹太人从西班牙迁居地中海沿岸的伊斯兰国家。在犹太人社群形成的几个世纪里,他们在每个特定地区的生活环境可能好也可能坏。但是相同的一点是,这些环境都会发生突然而急剧的变化。比如,生活在拜占庭帝国的犹太人在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压迫之后,紧接着是一个新的包容的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这让犹太社区在君士坦丁堡繁荣起来。其他地区的情况刚好相反,从包容和繁荣变得不包容和掠夺。西班牙经历的就是后一种循环,而且不止一次大规模地发生这种逆转。西班牙西哥特人公元5世纪在西班牙建立了一个王国。但是在此之前的几个世纪里,西班牙境内已经生活着大量富足的犹太人群体了。中世纪早期,在西班牙像在欧洲的其他地区一样,犹太人可以从事的职业比后面的时代要多得多。除了在国内和国际贸易中做商人,犹太人也在西哥特人的政府里做民事和军事官员。犹太人也有很多土地所有者和奴隶主。西哥特人开始遗弃异教徒的信仰变成基督徒。年西哥特国王雷卡雷德皈依基督教,标志着一个时代的开始。雷卡雷德和紧随其后的继任者并没有开始迫害犹太人。但是他的宗教转变和他的王国为接下来的国王在7世纪时对犹太人进行严厉的限制提供了宗教基础。这些限制通常出于政治或宗教原因。宗教本身通常不会推动一些事情发生,但是宗教让这些事情成为可能。多数信奉天主教的西哥特国王并没有采取反犹太人的政策,甚至到7世纪晚期还是如此。事实上,一些天主教牧师自己会继续非法地把基督徒奴隶卖给犹太人。不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西班牙对犹太人的限制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泛,也越来越严重。如果犹太人让一个基督徒改变了宗教信仰,那么这个犹太人会被判处死刑。犹太人被从管理基督徒的政府职位上开除。犹太人被禁止使用基督徒奴隶,这让奴隶主和土地所有者都遭受了经济打击。尤其是犹太人土地所有者,因为他们被禁止雇用基督徒雇员。国王西斯布特颁布了这些以及更多的反犹太法令。但是由于地方民政和教堂权威的拒绝、忽视以及规避,这些法令在全国的实施情况非常不均衡。最终国王直接下令犹太人要么改信基督教,要么离开这个国家。但是公元61年,当西斯布特的严酷政策还没有得到完全执行的时候,他就死了。他的继任者基本上逆转了西斯布特的反犹太政策。但是10年之后,这些反犹太政策在另外一个政权的统治下卷土重来。但是这些政策的执行过程仍旧存在很多问题。民事权威和宗教权威经常觉得犹太人的才华用起来得心应手。这些犹太人有时甚至会帮助天主教牧师管理教会财产。简而言之,这些针对犹太人的政策的真正执行情况反映了一种冲突,那就是犹太人的经济有用性和他们在政治、社会和宗教领域的不受欢迎。即便如此,7世纪晚期很多犹太人仍旧留在西班牙境内,而且其中一些人仍旧从事已经被禁止但是非常赚钱的商业活动。他们非常欢迎8世纪早期入侵西班牙的摩尔人。摩尔人带给犹太人的不仅仅是延缓的对他们的迫害。西班牙现在变成广阔的伊斯兰世界的一部分。这个世界提供了更多的贸易机会。这些贸易机会不仅存在于伊斯兰世界内部,而且存在于伊斯兰世界和基督教欧洲之间。犹太人散落在两种文明里,而且生活在基督教国家的犹太人与生活在伊斯兰国家的犹太人有着很多联系。犹太人从而成了实现这些贸易的最佳人选。他们不但变成了贸易渠道,而且变成了两个敌对阵营之间知识和文化的交流渠道。摩尔人统治西班牙的7个世纪里,有3个世纪通常被称作犹太人的“黄金年代”,即—年。在这段时间里,犹太人不但取得了很大的经济成就,而且获得了知识和文化上的发展。这个时代的伊斯兰世界本身就在科学、诗歌和哲学领域百花齐放。摩尔人丰富的建筑传统在西班牙的历史上留下了丰碑。许多文化宝藏都是用阿拉伯语写成的,其中不仅包括中东和北非的经典著作,也包括希腊文明的经典著作,甚至也包括遥远的印度的经典著作。所有这些典籍都是用阿拉伯语写的,或者被翻译成了阿拉伯语。在这种情况下,一种新的起源于印度的数字系统到达欧洲并取代了笨重的罗马数字系统。这些数字通过阿拉伯人的传播来到欧洲,所以它们被错误的称为阿拉伯数字。同样,象棋也起源于印度,并通过阿拉伯征服者传播到欧洲。很多以阿拉伯语的形式到达西班牙的文化著作都被重新翻译成欧洲语言,并且成为欧洲文明文化传承的一部分。犹太人在这个翻译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站在两个伟大文明的交叉点,犹太人特别擅长处理伊斯兰世界和基督教世界之间的观念和文化以及物质产品。当然,他们也会通过这个过程为自己谋求文化和物质上的发展。他们接收来自两个方向的知识,而且这两种文化的彼此冲撞激发了他们自己的思考以及犹太文化的发展。比如,伊斯兰世界对于自己的阿拉伯语的纯洁性的保持,激发了犹太人重新审视希伯来语的语法和风格。在几个世纪里,犹太人在智力方面的努力都集中在特定的犹太事物上,完全忽略了科学。现在,随着阿拉伯科学的脚步,在伊斯兰统治西班牙的几个世纪里,犹太人开始开展大量的科学工作。中世纪最著名的犹太哲学家迈蒙尼提斯就是在这种文化冲撞中成长起来的,他对希腊和阿拉伯的哲学家以及自己的犹太传统都耳熟能详。在犹太社区不那么高贵的阶层里,犹太文化同样受到来自伊斯兰和基督教文化的双重影响。虽然伊斯兰在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统治非常久也取得了非常多的成就,但是摩尔人从来都没有完全地占领伊比利亚半岛。一个由基督徒统治的带状区域穿过这个国家的北部边缘,并且成为后来基督教重新抢占这个区域而挑起的旷日持久的战争的基础。葡萄牙在1世纪获得独立。基督徒建立的西班牙王国在13世纪早期赢得了关键的胜利,并且控制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领土。但是摩尔人仍旧保持着南部的格拉纳达王国。西班牙的军事争端在15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继续着。但是自13世纪开始,基督徒统治的西班牙就已经包含了绝大部分的西班牙系犹太人了。这些犹太人多数都是手工艺者、店主或借贷人。但是其中一些人进入上一个社会阶层,成了塞维利亚、科尔多瓦和托莱多大纺织厂的主人,或者政府的财政官员或收税人。犹太人将这些被西班牙社会忽略的世俗技能用得炉火纯青。而这个事实在经济上让犹太人和西班牙社会都能够受益。然而犹太人的繁荣和影响力越来越遭到西班牙民众的憎恨,只是这种憎恨被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暂时压制下来。因为这个政府非常清楚它能够从犹太人的工作中得到益处。当席卷欧洲的腺鼠疫也就是黑死病到达西班牙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这造成了社会动荡,削弱了西班牙君主的权力。年到年的西班牙基督教内战同样削弱了政府的控制力。在这次秩序动荡的过程中,一波反犹太的暴力活动席卷了这个国家。在1年到达顶点的时候,几万犹太人被迫改变了自己的信仰。教堂和政府都没能成功地控制住这些暴民的暴力行径和他们强迫犹太人皈依的行为。许多其他的犹太人虽然没有被暴动波及,但是他们自己选择成为基督徒,因为保持犹太信仰成了一件越来越危险的事情。这些时间对犹太人的历史和西班牙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现在犹太民族在宗教上分成三个群体:(1)转换了自己信仰的犹太人,现在信仰基督教,被称作“改宗者”;()表面上皈依了基督教但是私下里保持着犹太教仪式的犹太人,西班牙人愤恨地把这些人称为“马拉诺”;(3)公开保持自己犹太教信仰的犹太人。这三个群体进而有了不同的命运。这些改宗者不再受到原来针对犹太人的歧视性法令的影响,因而变得更加繁荣和有影响力,甚至在教堂和政府中身居高位,而且可以和基督教贵族通婚。这些改宗者在地方政府中尤其具有影响力。虽然他们的法律、经济和社会身份都发生了变化,但是他们仍旧会激起民众的嫉妒和仇恨。这和他们还是犹太人时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18年,托莱多发生了针对改宗者的流血冲突。同样的事件也发生在年的赛普尔韦达、年的科尔多瓦,以及17年的塞哥维亚和哈恩。同时,社会上广泛存在着对于改宗者在西班牙生活中发挥着巨大作用的质疑。而且有人指责很多改宗者其实是马拉诺,暗地里还在信奉犹太教。来自基督教的宗教背叛的指控被带到西班牙的宗教法庭。虽然宗教法庭的力量非常强大且手段非常残忍,但是很多改宗者还是依靠他们的力量和影响力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大部分财产。为了限制改宗者的繁荣和影响力,政府出台一系列举措,其核心就是将改宗者和生下来就在基督教社区的老基督徒在法律上区分开。为了自我防卫,改宗者坚持所有的基督徒要统一起来,不论是生来就是基督徒的人还是改宗者,也就是将改宗者和其他犹太人区分开。为了让这个论断有逻辑,也为了应对当时的社会危机,改宗者推动了很多反犹太的信仰和政策。虽然这个国家对于犹太人的仇恨已经达到顶点。王室和它的政府仍旧需要犹太人的技术、才华和财富,因为它们还处于和摩尔人的军事斗争中。19年格拉纳达沦陷,摩尔人在西班牙的统治正式结束,犹太人变成可以被抛弃的人。当年颁布的一份皇家法令将所有信奉犹太教的人驱逐出西班牙。和前面几个世纪发生在英格兰和法国相对小规模的驱逐不同,这次有成百上千的犹太人被要求在短时间内搬出西班牙。犹太人被迫留下的财富资助了当年进行的另外一项历史性事件,这个历史性事件就是哥伦布航海,而这项航海最终导致西半球被发现。多数西班牙系犹太人迁居北非和中东的伊斯兰世界,特别是奥斯曼帝国。然而并非所有的西班牙系犹太人都定居在了奥斯曼帝国。很多人定居在了对犹太人比较宽容的欧洲国家,比如意大利、英格兰和荷兰。定居在荷兰的西班牙系犹太人帮助阿姆斯特丹发展成世界上最伟大的商业港口之一。他们最终甚至拥有了荷兰东印度公司1/的股份。原本分布在奥斯曼帝国广阔领土上的犹太社区不但在人口统计学上被从西班牙和欧洲其他地区大量涌入的犹太人淹没了,而且通过这些新来的犹太人得到了复兴。因为这些新来的人在知识和财富方面更加先进。西班牙系犹太人被驱逐之后,迅速在巴尔干地区崛起成为经济的主导力量。定居在法国南部的全球化的犹太人作为马拉诺在文化上取得很大的繁荣,得到更多的认同。相比之下,定居在法国东部贫穷、疏离、公开的德系犹太人则差很多,因为这些地区反犹太主义盛行。定居在阿尔及利亚的西班牙系犹太人成了当地犹太社区有威望的领袖,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的经济领袖。虽然西班牙政府没收了西班牙系犹太人的财富,但是他们无法没收创造了这些财富的技能和品质。而这些人将会在其他国家重新创造财富,哪怕他们新到的国家像加勒比海地区那么遥远。奥斯曼帝国......现代欧洲在两个半球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并有了联系的时候,世界进入现代。但是对于欧洲的犹太人来说,现代意味着发展和悲剧都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在现代化早期到来的时候,世界上多数犹太人仍旧生活在伊斯兰国家。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在没落的帝国中犹太人的地位每况愈下,这导致很多人移民欧洲。这个时候的欧洲看起来好像中世纪最严重的迫害已经过去了。从很多角度来看,欧洲的经济正在发展而政治体系也相对稳定。在每个欧洲国家,犹太人都是人数少、脆弱且显眼的少数民族,因此法律和政令对他们来说格外重要。从总体上说,犹太人支持着欧洲正在出现和成长的民族国家。这些国家即便不提供平等的权利,至少也有力量为他们提供保护。寻求“民族自决”的分裂民族很少得到犹太人的支持。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哈布斯堡王朝和奥斯曼帝国相继瓦解,民族运动最终获得成功并建立了很多独立的国家。而这些民族一直保留着犹太人不肯出手相助的苦痛记忆,它们开始对犹太人进行报复。在现代欧洲的早期,犹太人过着封闭的生活。一个标志就是以各种形式分布在这块大陆上的犹太人聚居区,这种分隔不仅是物理上的。基督徒和犹太人生活在不同的精神世界里,他们遵循着不同的传统,其中既包括宗教传统也包括风俗、穿着、语言、食物、教育和行为举止。而其中宗教对于双方都至关重要。十字军战争时代的激进的天主教教堂开启了基督徒和犹太人之间的隔离,这种隔离几乎贯穿了整个现代社会。但是犹太人所从事的从沿街小贩到国际金融家的职业让他们能够与基督徒一直保持联系和持续的交流。因而他们不可能完全不受身边欧洲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化的影响。而这个世界正在推动着科学、哲学、技术和经济向前发展。那些生活在城市里、受过教育、从事专业工作的犹太人和欧洲文化的上层有着更多的接触。他们自然对这些社会变化以及这些变化背后的含义,有着比街头的犹太小贩和来自内陆农业地区以及小村镇的工匠更深的认识。而在这些内陆农业地区和小村镇上,生活似乎和时间一样一成不变。欧洲不同区域的发展并不均衡。在整个现代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欧洲文明进步的前沿都是西欧,其中包括英格兰、法国、荷兰和从北海一直延伸到今天的奥地利的德意志地区。在中世纪晚期,犹太人被迫离开这个区域。所以在现代社会的早期,欧洲犹太人的人口和文化中心都从西欧转移到东欧。多数德裔犹太人都不再生活在他们得以命名的德国,反而生活在东部的斯拉夫地区。更重要的是,犹太人在欧洲的落后地区都进入现代,而留在欧洲发达地区的犹太人很大程度上与先进的思想和文化隔开了。甚至在大部分欧洲犹太人聚居的波兰-立陶宛地区,更发达的西部和北部地区也被德国中产阶级占据了。而在更加落后的东部地区,犹太人则主导着贸易。各种各样的现代化趋势开始慢慢地无情地侵蚀欧洲的基督徒和犹太人之间的隔阂,最终侵蚀掉了基督教和犹太教大部分的传统意义。中世纪晚期到现代社会早期的文艺复兴运动的一个副产品就是,人们重新产生了对古代世界进行学术研究的兴趣。其中一个研究领域就是被基督徒和犹太人共同奉为经典的《旧约全书》。与此相关的研究兴趣就转到了希伯来语和犹太的写作风格上。因此,基督教学者和犹太学者之间有了相互讨论的语言基础和哲学基础,虽然这种讨论一开始是犹豫的、零星的,并且遭到双方宗教同胞的反对。在政治和经济上,逐渐兴起的民族国家和欧洲的帝国觉得犹太人的技能、企业家精神和资本对巩固国家的军事力量非常有用。在年到年的三十年战争期间,许多针对犹太人的歧视性限制都被废除了。因为处于征战中的国家想要借助犹太金融家的力量继续彼此昂贵的战争。基督教欧洲对犹太人限制的弱化伴随着自治的犹太社区的权威机构对每个犹太人控制的弱化。世俗的民族国家逐渐加强了它们对公民的直接统治,其代价就是贵族和宗教团体这些中间机构。同样,自治的犹太社区的权威机构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多地被削弱。或多或少每个犹太个体都被吸引着偏离了犹太传统。这种偏离并不是说犹太人皈依了基督教,虽然确实有这种案例发生。但是更多的情况是,犹太人仍旧保持着自己的犹太信仰,但是接受了一些来自周围基督教世界的观念和行为。在一些地点和时间,人们对非犹太人的仇视减轻了。比如,17世纪下半叶欧洲的一些高级场所亲犹主义成为一种时尚。接触更广阔的文化或社交世界并不一定会让人产生背叛的感觉。然而,这个过程并不是无痛的。对于要在多大程度上引入外来元素,犹太社区不同群体的看法有着很大的不同,有时会有非常激烈的争论。一些男性剃掉了他们的大胡子并放弃了他们的传统犹太服饰,以便在商业和专业领域和非犹太人更好地相处。一些拉比会赞同犹太人去非犹太人的剧场和歌剧院。一些有冒险精神的犹太人引入唱诗班、彩色玻璃窗,或者用其他从基督教教堂借鉴的外部装饰来装点他们的礼拜室。但是也有非常少的人会成为斯宾诺莎一样的人。斯宾诺莎否认犹太教的神圣传统,被赶出了阿姆斯特丹的西班牙系犹太人社区。基督徒之间传统的宗教联系和规则的减弱也将处于两个社群边缘的人拉到了一起。发生在16世纪的天主教与新教之间的分歧以及它们为了争夺统治地位而进行的痛苦、令人绝望、最终却没有结果的战争让宗教包容显得更加有吸引力。当然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些事情让宗教本身变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为了让犹太人获得民事权利所进行的运动发端于18世纪早期的法国,进而蔓延至整个欧洲。尽管在几代人之后法律面前民权平等才得以实现,而且在欧洲大陆的不同地方实现的日期也各不相同。历史上有决定意义的事件发生在年的法国。随着法国大革命的发展,所有法国公民被赋予平等的民权。这是欧洲历史上的第一次,犹太人在法律面前被认为是平等的人群。这种民事平等随着拿破仑的征战大军传遍了欧洲大陆。虽然滑铁卢之战之后旧秩序的重建标志着犹太人平等民权的倒退,但是旧的规则并没有在每个地方被完全恢复。到了19世纪中期,犹太人的平等民权逐渐被更加广泛地接受。随着要求个体之间民权平等运动的开展,对犹太传统的赞赏也出现了。两种趋势都来自基督教欧洲受过教育的精英阶层,也都遭到同时来自精英阶层和普罗大众可畏的阻碍。无论如何,基督徒和犹太人朝着相互理解所做的摸索本身和其产生的深远影响都是历史性的。弥尔顿和伦勃朗这样的非犹太世界的杰出个体对犹太传统表现出极大的尊敬和兴趣。伦勃朗事实上居住在阿姆斯特丹的犹太社区。在这种情况下,像摩西·门德尔松这样接触过广阔的欧洲世界的观念和哲学的犹太个体几乎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和斯宾诺莎不同,放在18世纪启蒙运动和欧洲哲学的大背景下看,门德尔松一直是个犹太人,并且是犹太教的捍卫者。他是犹太人和基督教世界的历史性桥梁。这个评价不仅来自他所说和所做的事情,而且来自他在基督教世界中所受的尊敬和赞美,其中也包括来自伊曼努尔·康德的赞赏。非犹太人和犹太人都为他的死讯而悲伤,其他犹太人也追随他的脚步更加充分地参与到欧洲文化中,并且为其进一步发展做出贡献。门德尔松对宗教宽容和政教分离的呼吁在他死后仍旧在基督教徒中回响。他的儿子是柏林著名的银行家,而他的孙子是最伟大的古典音乐作曲家之一。随着一个又一个世纪的流逝和一代又一代人的前进,更多的犹太人被载入史册。这些人不但对犹太传统做出了贡献,而且在西方文明和世界历史上享有声望。伟大的古典经济学家大卫·李嘉图是荷兰的西班牙系犹太人的后裔,虽然他本人生活在英格兰且不再遵从犹太教。19世纪和0世纪很多知识领域的大师同样都是犹太人的后裔。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马克思、弗洛伊德和爱因斯坦。虽然在5年以前没有犹太人获得诺贝尔奖,但是在那之后的70年里,16%的诺贝尔奖都被犹太人获得,虽然犹太人的人口不到世界人口的1%。在更加世俗的层面上也如此,犹太人不但变成西方文明的一部分,而且成为西方文明发展过程中一个主要的影响力。在不同的国家,这种影响的天性和能量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在东欧和西欧,这种不同更为显著。不论是在普罗大众还是在精英阶层,东欧和西欧的犹太人的不同与日俱增。西欧的犹太人更加同化,成为他们周围更大的社会的一部分,而东欧的犹太人继续孤立在他们自己的传统和社交世界里。在现代世界,反犹太的仇恨也产生了微妙但是注定的改变。在中世纪的欧洲和伊斯兰土地上,宗教是反犹太仇恨的重心。虽然这些仇恨背后的驱动力是对犹太人的成功的嫉妒和愤恨。然而,皈依基督教,或者在伊斯兰世界里皈依伊斯兰教的犹太人都能从这种无力状态中摆脱出来,尽管他们继续遵从犹太教信仰的同胞还是要受到这些制约。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这些转变了信仰的人还是会在社会或法律上遇到一些障碍或限制。但是这些障碍和限制会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前进而逐渐消亡,不论在基督教世界还是在伊斯兰世界都是如此。中世纪西班牙的改宗者不是唯一通过改变宗教信仰而声名鹊起或身居高位的犹太人后裔,这种情况同样发生在伊斯兰世界。在19世纪的英国,虽然犹太人不被允许进入议会,但是迪斯累里却一度成为首相。相比之下,其后的反犹太主义集中在血统上,也就是犹太“种族”的后裔。这种种族上的伪科学反犹太主义出现在19世纪晚期,也正是后来驱使希特勒和纳粹的观点。在纳粹大屠杀中,个人的宗教观点和非宗教观点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这种与宗教差异相关性很小的对犹太这个民族的仇恨至少可以追溯到18世纪伏尔泰的时代。东欧在几个世纪里,东欧的国界发生了大范围的迁移,甚至包含了一些国家的出现和消失,比如波兰。所以犹太人在这个区域的某个特定国家的历史很难被追踪,即便追踪到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在几代人的时间里,一个给定地区的犹太人可能曾经从属于几个不同的国家。而且犹太人聚居地的范围曾经在16世纪和17世纪随着波兰帝国的扩张而扩大。而很多犹太人又在沙皇夺取以前的波兰领土的过程中被划入俄国。同样,当奥斯曼帝国的国界被朝着土耳其的方向挤压时,一些奥斯曼犹太人在没有搬迁的情况下变成了东欧犹太人。除了一些地域差异,东欧犹太人的历史可以被视为一部地区历史而不是国家历史。至少从中世纪开始,就有相当数量的犹太人生活在东欧。在十字军路过西欧时,一些不堪致命的大规模暴力的犹太人作为难民逃到东欧。另外,13世纪波兰统治者博莱斯拉夫曾经特意邀请犹太人到他的领土上定居,并且为他们提供保护和与基督徒的隔离。那个时候的东欧像后来一样在经济发展、教育、城市化、技能和普通人群的文化发展等方面都落后于西欧。虽然它的精英阶层出现了很多有世界声望的天才,比如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而犹太人被视为波兰缺乏的西欧技能的源泉。在东欧的其他地方,虽然没有这种对犹太人角色的官方认可,但是犹太人还是一样提供了当时所需的工匠技能,而且为落后的农业社会提供了商贩、商人、放贷者和生产制造者这些补充职业。作为以文盲为主的东欧社会识字的人,犹太人作为地主贵族的收租人和政府的收税人也同样有用。但是这两种身份都容易在普罗大众之中激起仇恨。德裔犹太人在中世纪开始到达波兰的时候,基督教信仰和天主教堂在波兰人的生活里还都是比较新的事物,基于宗教而产生的对犹太人的仇恨还远远没有后面的几个世纪那么强烈。但是基督教的牧师最终成功地把波兰变成了欧洲反犹太主义最盛行的国家之一。与犹太人在同样的职业领域竞争的基督教商人、艺术家和其他专业人士也推动了波兰对犹太人的仇恨。文艺复兴和早期的现代主义思想到达东欧的时间很晚,其自由化精神的抵消作用也来得很慢。东欧在历史上一直处于欧洲文化的边缘,一个例子就是,在公元10世纪基督教才姗姗来迟地到达波兰。欧洲的两大区域在古代就开始出现事实上的差异。罗马帝国在整个西欧伸展且留下持久的文化影响。而东部的斯拉夫地区一直处于帝国的边界之外,在之后的很多个世纪里也一直在技术和观念上落后于西欧。犹太人只是西欧文化传播到东欧的渠道之一。随着现代曙光的到来,欧洲犹太人口的大规模迁移开始了。从15世纪中期到16世纪晚期,发生在西欧很多地区的迫害、驱逐和暴力冲突导致很多犹太人向东部迁移。这些犹太人退到东欧以及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和中东的领土。虽然这些反犹太暴动的直接原因千差万别,巨大规模的犹太人离开东部且被西部接收的事实却反映了两个地区对犹太人的技能和才华的不同需求。西欧地区有足够的基督教艺术家、商人、文职人员、放贷者和从事其他的犹太人擅长的职业的人。事实上,正是这些基督教的竞争者煽动了公众的仇恨,推动了针对犹太人的官方歧视。这种模式同样存在于西班牙。那里的基督教竞争者包含很多在1世纪和15世纪被迫从犹太教信仰改为基督教信仰的人。东欧和巴尔干地区对犹太人的特定技术和才华有相当大的需求。因此统治者觉得应该鼓励犹太人来定居,并且为他们提供保护以避免他们被社会上流行的仇恨吞没。在年,大约有3万犹太人生活在波兰。到了年,波兰境内大约有10万到15万犹太人。随着大部分德裔犹太人迁居波兰,犹太人口还在继续快速增长。犹太移民并不是均匀地分布在波兰境内的,相反他们非常集中地分布在这个国家的东部。德国的艺术家和商人仍旧居住在波兰西部和北部的波罗的海地区。对于犹太人来说,波兰不仅意味着比他们了解的西欧迫害更少,而且向他们敞开的职业范围也广得多。犹太人成了制革工人、制皂工人、装玻璃工、毛革工人、酿酒工人、服装工人、经营农业产品的中间人和贵族的地产经理。波兰的珠宝行业基本上完全被犹太人掌握在手里。从文化上讲,波兰成为犹太人世界的新首都。曾经遍布德国的塔木德学院现在大多转移到波兰,因为德裔犹太人迁居那里。波兰的犹太人识字率非常高,即便是贫穷的犹太人的孩子也能通过犹太社区的助学金上学。随着印刷术的普及,昂贵的手抄书本被便宜的印刷书籍取代。因此,即便是住在波兰或乌克兰偏远山区与世隔绝的村庄的家庭也会有一些犹太图书。在这些经济和学院背后的是犹太人尊重学习和知识的强大传统。他们会为了教育而做出很多个人和社区的牺牲。识字和对知识的重视让犹太人和他们周围的大部分都是文盲的波兰农民的差异更加巨大。他们基本上听不懂彼此的语言。波兰的德裔犹太人继续说着依地语。依地语是他们离开德国之前就开始使用的德国方言。生活在不同地区的犹太人的依地语可能不同程度地夹杂着一些希伯来语、斯拉夫语和其他语言的词语。17世纪波兰军队向东扩张,将犹太人带到乌克兰。在乌克兰,几千名犹太人从事小商贩、小贸易商人或手工业者的工作。其中一些人甚至作为波兰贵族的地产经理帮助他们管理新占领的土地。最终乌克兰人遭受的压迫导致了年的武装反抗。领导反抗的是哥萨克人,他们还得到克里米亚的鞑靼人的支持。渴求报复的哥萨克人进行了不分良莠的残酷屠杀,夺走了几千名波兰贵族、天主教教士和犹太人的生命。作为目标人群里人数最多的一群,犹太人承受了最为惨重的损失。对于犹太人来说,这次屠杀造成的死亡人数仅次于3个世纪后的纳粹大屠杀。但是犹太人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就在人口统计学和经济上得到恢复。17世纪末,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境内共有约35万犹太人。在其他东欧国家,波希米亚-摩拉维亚大概有5万犹太人,匈牙利大概有1万犹太人。在年,布拉格一个城市就有1.1万犹太人,成为欧洲最大的德裔犹太人社区。像其他地方一样,生活在波西米亚的犹太人大部分都是贫穷的商贩和交易人。从总体上讲,东欧的犹太人往往生活在自治的社区里。这些自治社区管理内部事务且约束自己的成员,以免这些成员的浮华穿着、吵闹行为或不恰当的用语惹怒周围的人群。这样自治的犹太社区不仅存在于东欧,也存在于这块大陆的其他地方和伊斯兰世界。只是东欧犹太人的自我管理会更加严格一点儿。这意味着东欧犹太人更加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和现代欧洲的知识潮流分隔开了。在犹太人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产生了自己的流行和时尚。但是他们的潮流和外部的基督教世界几乎没有什么相关性。起源于东欧犹太人的弥赛亚运动之一是哈西德主义。哈西德主义强调犹太人灵魂上的归属,而不那么强调知识上的理解。因此,不论是18世纪的启蒙运动还是19世纪的社会融合与调解的努力,它们对欧洲犹太人的影响都没有对西欧犹太人的影响那么深。这意味着东欧犹太人不但继续疏远基督徒,而且在很大程度上疏远了他们生活在欧洲的正在变革中的宗教同胞。双方的犹太人都感觉到这种疏离。到了19世纪中期,东欧犹太人出现了自己的现代化“启蒙运动”。这个运动的追随者被他们更加传统的同胞讽刺性地称为“柏林小鸟”,也就是德国犹太人的模仿者。波兰作为东欧犹太世界的心脏,在18世纪晚期从地图上消失了。因为俄国、普鲁士和奥地利瓜分了它的领土。俄国在接收波兰领土的同时接收了大量的犹太人。年,俄国境内大约有80万犹太人。虽然这个国家在几个世纪里一直存在反犹太政策,叶卡捷琳娜一世还在年颁布法令禁止犹太人在俄国生活。沙皇政权并不希望新获得的犹太人口分布到全国各地,因此政府为犹太人划定了一个生活区域,其中包括一些原本位于波兰境内的领土和俄国南部的一些地区。这些地区被称作犹太定居点,犹太人不允许生活在定居点之外。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就在定居点之外,在历史的某个时期,华沙和基辅也在定居点之外。虽然犹太人在其他地方的城市化特点很明显,但是在沙皇俄国只有不到0%的犹太人生活在上万人的大城市里。俄国政府也开启了一项长达几十年的运动来“俄国化”犹太人,它运用了一些非常重的手段,包括让犹太年轻人服超过30年的兵役。而同时期其他民族服兵役的时间是5年。在服兵役的过程中,他们被强制吃犹太教反对的食物、画十字架,以及做其他违背犹太教传统的事情。总之,他们被强迫在宗教上变成基督徒而在文化上变成俄国人。法律禁止犹太男性留大胡子和穿长袍,警察会拿着剪刀在街上巡逻,随时减掉他们遇见的违背这条禁令的犹太人的胡子。沙皇俄国境内的犹太人被允许生活的一个不发达地区,就是黑海周边。因为这个区域是俄国刚刚从奥斯曼帝国抢过来的。犹太人和其他非俄罗斯少数民族定居在敖德萨港并推动了那里的经济发展,从而将其变成这个地区的发达港口。这个地区的农业殖民地生产出了俄国1/的出口小麦。敖德萨的商人因为对金钱不屈不挠的追求而知名。那里的工人获得的工资比其他地方同一类型的工人要高很多。敖德萨成了亚洲货物进入欧洲市场的主要港口。像其他国籍的人一样,犹太人专注于一些职业领域,包括银行家、中介、经纪人、倒卖烟草和来自东方的货物的商人。到18年,犹太人在敖德萨拥有8家商铺。人口上占到这个城市从事商贸的人口的一半以上。在这个发展中的边界地区,犹太人摆脱了很多禁令的约束,比如约束他们能够在哪里生活和从事哪些工作的禁令。然而,他们的成功反过来也害了他们。年敖德萨发生了一起针对犹太人的暴动,背后煽风点火的就是他们的生意竞争对手。俄国境内的反犹太政策在沙皇尼古拉斯一世(—5年在位)统治期间达到顶峰。他的儿子亚历山大二世即位后减轻或废除了一些反犹太法令。虽然他的统治早期让犹太人燃起了一些希望,但是他的政策的坚持时间比其他欧洲国家的“解放运动”和平权运动都要短。亚历山大二世在年被暗杀,暗杀组织成员就包括很多犹太人和其他的少数民族。反犹太暴乱再次在俄国兴起,新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开始了新一轮的反犹太政策。警察往往不会理会零星爆发的反犹太暴动,有时警察和士兵甚至会积极地参与这些暴乱。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几十年里,这种暴乱事件甚至成了反复发生的常态事件。19世纪80年代的大屠杀事件引起了巨大的社会震动,导致了历史上犹太人数量的减少。在年到年间,光从俄国移居到美国的犹太人就达到万。同一时期从东欧所有地区迁移到美国的犹太人口超过00万。很多犹太人逃到其他欧洲国家或北非和欧、亚、非三洲连接地区。但是至少有3/的犹太人迁移到美国,正如这个时期的移民中有3/是犹太移民一样。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尤其是0世纪30年代,犹太人在东欧和中欧的政治、社会和经济地位急剧下降。古老的奥匈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败,因此这个地区产生了很多原本在奥匈帝国范围内的独立国家。在消失了一个多世纪之后,波兰再次崛起。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拉脱维亚就是胜利者在谈判桌前创造出来的主权国家。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出现的很多亚洲和非洲国家一样,这些东欧国家把它们新获得的权力指向了自己国内的少数民族,犹太人首当其冲。这个地区的犹太人不可能都是非常富裕的,事实上很多人还非常穷困。但是这个地区的商业活动不成比例地被犹太人掌握,而且这些犹太人在其他专业领域和出版业也非常突出。年,波兰超过3/5的商业活动是犹太人进行的,而犹太人口只占总人口的11%。年,波兰一半以上私人诊所的医生是犹太人。犹太的工薪阶层基本都是造鞋工人、烘焙师和裁缝这样的手工业者。而在大工厂或矿井里工作的大多都是波兰人。在波兰从事商业活动的犹太人中,近/5做的都是小店主这样的个人经营,而不是能够雇用工人的大规模经营。不过被波兰政府雇用的犹太人数量也很少。在.9万名铁路工作人员中,犹太人不到50个。在政府雇用的学校教师中,犹太人不到3%,波兰的大学里基本上没有听说过犹太人教授。犹太医院雇用,犹太人律师也不会被国家机构雇用。在匈牙利,大部分情形也一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在匈牙利的各种商人中,60%是犹太人。在首都布达佩斯,%的记者、5%的律师和9%的医生是犹太人。很多犹太人工作在重要的政府职位上,甚至有几百人有贵族头衔。到了年,一半的律师和3/5的医生是犹太人。而犹太人在人口中的比例只占6%。虽然匈牙利也有很多穷困的犹太人,在更加富足的阶层里也有非常多的犹太人。匈牙利国内大约一半的工业企业是犹太人的,超过3/5的大型商业公司是犹太人的。多数匈牙利基督徒都在农业领域,而这个领域的犹太人只占犹太总人口的%。总而言之,匈牙利的犹太人和非犹太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商业分布模式。在罗马尼亚也是如此,大约3/的非犹太人从事农业,同时有/5的犹太人从事商业或工业。犹太人在商业、工业和专业领域不成比例的分布通常说明这个国家或地区的落后。在波兰更加落后的东部地区,88%的商业活动是犹太人经营的。而在原本属于德国的更发达的西部地区,只有不到8%的商业活动属于犹太人。在比波兰更加贫穷的立陶宛,犹太人代表了超过3/的商业活动。罗马尼亚与波兰一样,越落后的地区犹太人在商业上的垄断性越强。少数真正富裕的犹太人往往生活在大的商业和工业中心,但在那些地方他们几乎永远不可能是主流民族。而更多的犹太商贩、小店主和其他处于经济下层的犹太人通常是很多落后的农业社区里唯一不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后一种犹太人在经济上的“垄断性”往往特别容易在无知的人群中激起嫉妒和反犹太主义情绪。像很多其他有着先进的少数民族的落后国家一样,东欧新晋的本土中产阶级往往在针对犹太人的攻击中处于先锋位置。因为来自犹太人的竞争影响了他们的职业发展。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东欧的大学成了反犹太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中心。0世纪30年代在波兰的一些大学里,犹太学生被强迫坐在教室的隔离区域,而且有可能遭到暴力对待,甚至发生了几起谋杀事件。年纳粹的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在华沙大学做了一次演讲,参加的人包括一些波兰政要。通过各种不同方式,东欧各个大学犹太学生的比例下降了。只有替代犹太人才能让正在出现的波兰中产阶级进一步发展,这成为一种广泛的观点。波兰政府因此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控制犹太人主导的行业,比如烟草、酒水、盐和火柴。0世纪30年代波兰出现了抵制犹太商业的活动,其中往往夹杂着对店主和顾客的暴力。这些行为导致犹太店铺不论在绝对数量上还是在相对比例上都下降了很多。职业证书法令和医学以及记者行业协会的条例将犹太人排除在很多职业之外。匈牙利在0世纪30年代也出台了类似的限制,虽然在执行上远不及波兰有效率。反犹太氛围的一个具有讽刺性的后果是反犹太的首相伊姆雷迪·贝洛被强迫辞职,因为他的政敌发现他的曾祖父是犹太人。崛起中的本地中产阶级作为反犹太主义的政治基础发挥了关键作用。一个例子就是在这个阶级还没有产生的时间和地点,反犹太主义的情绪比较低,比如在19世纪晚期的匈牙利或不早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几年的立陶宛。如果非犹太的中产阶级已经发展成熟能够处理和犹太人的竞争了,那么反犹太主义情绪会相对较低,比如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波希米亚省和拉脱维亚。后一类中产阶级的成员大多来自德国的少数民族。这些人在0世纪30年代越来越受到纳粹德国的影响,也开始找犹太人的麻烦。虽然生活在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拉脱维亚等东欧地区的犹太人对德国语言和文化的融入程度非常高,但是这个事实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帮助。匈牙利犹太人对周围社会的高度融入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更加广义地说,犹太人在文化和习俗上高度融入他们周围的社会这件事对他们最终的命运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大约有70万波兰犹太人被纳粹杀害,另外35万人逃到了苏联。年,生活在波兰的犹太人仅剩8.5万,生活在苏联的犹太人有3万。一些纳粹幸存者后来也死在波兰人的反犹太主义暴动中。“二战”后从苏联返回的犹太人一开始受益于在波兰建立的共产主义政府。虽然战前波兰超过万犹太人里只有多名共产党成员,但是这多人占到共产党员的6%。所以在战后一段时间的波兰,这些人在政府和经济领域得到了非常重要的职位。虽然这让犹太人得到了很多短期的物质利益,但是他们也成了波兰人对独裁政府仇恨的焦点。更何况这个政府还是他们历史上的宿敌俄国人强加给他们的。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爆发了大规模的反政府骚动和暴乱,犹太人成了特别的靶子。0年到8年,波兰超过一半的犹太人移居以色列。年到年,另外的1.7万人移居以色列。到了0世纪晚期,生活在波兰的犹太人和种族通婚的犹太后裔只有1万人左右。而在战前这个国家的犹太人超过万。波兰犹太人的悲惨命运在东欧和巴尔干的其他地区再次出现,但各地也有自己的一些特点。在匈牙利、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在波兰一样,从历史上看犹太人在共产党领导层的比例非常高。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共产党执政开始出现在匈牙利。而在共产党政府的领导层中犹太人的比例非常高。所以,在共产党执政被推翻之后的一个政治反弹就是反犹太主义,这和德国一样。在匈牙利,民众的反应包括年对1名犹太人的谋杀,以及整个社会持续高涨的反犹太主义浪潮。在一代人之后的纳粹大屠杀中,一半甚至更多的匈牙利犹太人被杀害。虽然匈牙利政府进行了抵制,瑞典人罗尔·瓦伦堡也近乎英雄主义地协助犹太人逃脱。同样,战后社会主义国家在匈牙利的建立让很多犹太人成为显要。0世纪晚期匈牙利约有7.5万犹太人,不到战前犹太人口的10%。战后的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其他东欧集团国家同样经历了犹太人财富的消长变化。这期间的重大影响事件包括(1)苏联卫星国的建立,()0世纪0年代晚期和50年代初期斯大林反犹太主义政策的实施和(3)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对以色列和中东的伊斯兰国家的国际政策的变化。本地的反犹太主义也发挥了作用,虽然这种作用在不同国家和同一国家的不同地区都有不同。比如,捷克斯洛伐克落后的斯洛伐克就是一个特别的反犹太主义地区。而保加利亚在历史上反犹太主义的影响比较小,在二战中也是轴心国里犹太人存活率最高的国家。在东欧和巴尔干地区也一样,战后的犹太人口只是战前数字的很小一部分。而老龄化和通婚让这个数字进一步减少。东欧最重要的国家当然是苏联。7年的布尔什维克革命创造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在它的领导层里犹太人占据了非常高的比例。托洛茨基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这让犹太人燃起了希望,觉得贯穿俄国历史的野蛮的反犹太主义终于可以结束了。苏共领导层的很多犹太人从那个时候就不再把自己当作一个犹太人来考虑了,不论在社会和文化的角度上还是在宗教的角度上都是如此。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后来震惊且幻灭地了解到,很多人甚至他们的同志仍旧把他们当作犹太人。就像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其他民族群体一样,0世纪0年代犹太人也被允许有一定程度上的文化自治。但是0世纪30年代斯大林的肃反运动开始了,几千名犹太人被卷入文化肃反。在《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签订和纳粹入侵苏联的两年时间里,苏联占有东欧大片土地,生活在那里的人口包含约00万犹太人。这些人生活在苏德战争期间最激烈的战场上,也生活在纳粹占领区的集中营。因此犹太人的死亡率是苏联人口总体死亡率的好几倍。针对“无家可归的世界主义者”的共产主义新闻运动停止了明显的反犹太主义,但是政府政策并没有。犹太文化机构被关闭。被肃反的犹太人往往以他们的犹太名字来称呼,哪怕他们有些人早就有了广为人知的苏联名字。苏联犹太人的文化领袖几乎都被以一些奇怪的罪名处决了。犹太人被禁止接受苏联外交服务,虽然他们曾经是这里的主体。许多犹太学生和教授从高等教育的机构里被清洗出来。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以及战后俄国的爱国主义热情高涨,伴随着少数民族文化认同的作用。犹太人在这个大趋势下饱受折磨,同样在被隔离出来作为特殊靶子的过程中饱受折磨。苏联攻击的焦点主要是犹太身份而不是犹太血统。比如,和犹太人群没有联系且愿意仇视以色列的犹太人都能够生存下来并繁荣起来。这个时代最领先的苏联知识分子之一就是伊利亚·爱伦堡。他虽然有犹太血统,却宣称“世界上并不存在犹太人这种实体”。因此有犹太血统的人得以继续在受过高等教育的阶层、苏共党员、医生和律师行业以及苏联科学院占据与人口不相称的比例。虽然遭到外交事务部和军队高层的禁止,苏联内部逐渐出现一个新的受过教育的阶层,其中就包括中亚人。这些人在能够进入的组织里提倡“民族平衡”的概念,而“民族平衡”对犹太人来说就意味着职业上的障碍。他们虽然能够取得很高的成就,但是并不能像斯拉夫人一样得到政治力量的保护。虽然官方一直试图削弱犹太人的身份认同,但是以色列对苏联犹太人的影响是令人兴奋的。年以色列总理果尔达·梅厄第一次出现在莫斯科犹太教堂时,5万人公开出席表明自己的立场,而普通圣日活动的参与者只有人。以色列的长期影响更为巨大。年1月到年6月,超过6.万苏联犹太人移居以色列。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从苏联向外迁移的人口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苏联政府的反应是多层面的,它加强了移民限制,极大地降低了人口的向外流动。这制造出一个移民申请被拒的阶层,这个阶层被称为“被拒绝的移民者”。他们不允许离开,但是又因为曾经申请而遭到歧视和骚扰。在这些人中,最著名的就是安纳托利·夏兰斯基。在他可以自由地使用犹太名字之后,他更常用的名字是纳坦·夏兰斯基。苏联政府严格限制犹太人的各种机会。从年到年,被苏联的大学录取的犹太人数量减少了0%,从11.万人降到6.7万人。几乎没有人被莫斯科州立大学录取。科学界尤其隔离犹太人。在莫斯科州立大学的数学系,犹太人在0世纪0年代晚期曾占到学生总数的0%,但是在0世纪70年代早期只占到1%。这些压制性措施转而让苏联犹太人对欧洲产生了特殊的兴趣,特别是对西方媒体的兴趣。据估计苏联反对派运动领导者的1/3到一半都是犹太人。考虑到早期犹太人曾经站在最前沿在俄国和西方社会驱动共产主义,这个时候他们在反对派中的作用显得极具讽刺意味。西欧虽然中世纪晚期犹太人在西欧很多地区都遭到驱逐,但是很多人在现代社会早期又回到这些地区。年德国的犹太人进行了一次集会,这说明这个时候德国很多城镇和城市已经有犹太社区了。大约在同一时期,犹太人也回到他们曾经被驱逐离开的法国、荷兰和托斯卡纳等地区。在威尼斯,生活在犹太社区里的犹太人从年的人增长到6年的人。虽然西欧犹太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受到的限制相对较少。但是并不是每个地方的趋势都一样。西班牙直到年和年还没有收敛它的不包容。同样,犹太人也遭到维也纳和奥地利低地的驱逐。16世纪中期意大利一些地区也存在驱逐犹太人的情况,虽然其他的意大利地区会欢迎这些被驱逐的人。无论如何,接下来的几个世纪的大趋势就是,犹太人在西欧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要。不仅在人口统计学上如此,在经济和知识领域也如此。包含奥地利和德国各君主国在内的德意志土地成为西欧犹太人的中心。正是在这里,犹太人变得在文化上更加融合,在经济商业上更加繁荣。在一波又一波的迫害中,斯拉夫地区的犹太人作为难民逃往的地方也是德意志地区。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国境内生活的犹太人大约有61.7万,而奥地利境内生活的犹太人大约有0万。远远超过法国的10万和英国的5万。在欧洲的土地上,犹太人更多的国家只有俄国,那里的犹太人有万。同一时期,德国的犹太人是欧洲犹太人的领袖,他们也充满了爱国热情,把自己称作“马赛克信仰的德国人”。甚至在多民族多文化的哈布斯堡王朝,多数犹太人也说德语。而且不仅仅在奥地利如此,在主要人口为捷克人或罗马尼亚人的地区也如此。相当数量的犹太人,尤其是受过教育的犹太人,即便在波兰加利西亚自治区或奥匈帝国的匈牙利也说德语。这个地区正是作为哈布斯堡王朝的疆域而为人所知的。这个现象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一种语言上的偏好,还有一种有意识的选择和加入。他们想要成为西欧社会文化进步的一部分,以逃避正统犹太人的狭隘传统。而且他们抛弃了东欧非犹太人的文化,选择了更加进步的德国文化。语言不仅仅是一个标志,语言的选择决定了一个人对整个哲学、科学和文学的接触。选择从根本上讲是文化性的,表现了一个人对于西欧文明的认可。这种内在的选择很多时候会和德语牵扯在一起,因为很多西欧犹太人都生活在德意志土地上。生活在英格兰的人也做了同样的选择,说英语且采用英国的生活方式。法国的犹太人并不多,但在犹太历史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其中既有积极作用也有消极作用。在欧洲的很多地方,犹太人第一次拥有平等的权利是伴随着拿破仑的征服发生的。拿破仑的征服将法国大革命的平等主义原则传遍欧洲。年滑铁卢之战拿破仑失败之后,旧的君主制和旧的政策在欧洲复苏。但是针对犹太人的民权平等概念并没有消失,而且在接下来的两代人中这个概念传遍了大部分欧洲。然而,在法国反犹太浪潮仍旧暗流汹涌。哪怕一些西欧国家历史上并没有发生过类似于东欧那样的大屠杀。在德雷福斯事件中,法国陆军犹太籍上尉军官被诬陷并被关押。这件事被曝光,成为一个重大的丑闻。更重要的是,在最初定罪时法国社会掀起了巨大的反犹太主义浪潮。对于德雷福斯的不幸的欣喜也体现了法国社会丑恶的暗流。一个更加残酷的后果就是,在二战中维希政府的合作者将法国犹太人交给了纳粹。法国人热衷于查获犹太人送到纳粹的集中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西欧国家的人往往竭力帮助和隐藏犹太人。后者比如荷兰、丹麦、挪威,甚至希特勒的军事联盟意大利。英格兰的犹太人口虽然多于法国,但是在世界犹太人的历史上发挥的作用却没有法国那么巨大。至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是这样的。很多犹太人在英格兰获得很好的发展,一些人甚至升至高位。其中既包括经济学家李嘉图和作家以及政治领袖迪斯累里这样的改宗者,也包括莱昂内尔·内森·罗斯柴尔德男爵这样实打实的犹太人。后者是国际金融家,并在8年成为第一个获得议会席位的犹太人。但是英国对于世界犹太人的历史贡献一直到5年才得以实现。当时英国在对奥斯曼帝国的军事行动中获胜,并且占领了巴勒斯坦。随后的《贝尔福宣言》宣布犹太人有权在巴勒斯坦定居。犹太定居者的回流改变了这个地区,用丘吉尔的话说就是“让沙漠繁荣起来”。这一事件也为后来的以色列建国奠定了基础。一方面西欧现代化的潮流为犹太人开启了新的机会。另一方面,想要在文化和宗教上保留古老的犹太传统的犹太人也在和现代化主义者争夺对犹太社区的控制权。这些守旧者想要保留传统的穿着、谈吐和行为方式。他们从荷兰到哈布斯堡王朝,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胜利。这种文化上的战争也延续到大洋彼岸的美国和澳大利亚。但是在一些国家这种文化上的挣扎并没有那么急切,因为控制自治的犹太社区不再是一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中世纪分隔犹太社区的政治和法律机构逐渐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行政体系。犹太人的文化差异随之被解决,因为这些不同都变成了个人和社会的选择,而不再是对政治权威和文化一致性的追求。犹太人内部文化差异的去政治化让隔离的犹太社区能够在社会和宗教上取得发展。这些社区在包括美国在内的很多国家都可以被发现,比如德国犹太人和东欧犹太人就不同。从广义的历史角度讲,这些不同不仅体现了早期的社区和个人选择,也体现了地理、历史和生物的偶然性。在澳大利亚,文化适应的西化的犹太人往往来自英国和德国。而这些人和东欧犹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后者形成了传统的社区,前者往往定居悉尼,而后者往往定居墨尔本。在纽约,这种不同体现在“上城犹太人”和“下城犹太人”之间。前者往往来自德国,而后者往往保留着东欧旧的生活方式。这样的邻里之间的不同也存在于芝加哥。哈布斯堡王朝在地域和文化上都横跨西欧和东欧,哈布斯堡王朝的犹太人也是如此。维也纳有着贵族头衔的有钱的犹太人成为西化理想的缩影,萨洛蒙·罗斯柴尔德男爵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另外一端就是能否在欧洲找到一个真正的家的绝望,其标志就是犹太复国主义。这个信仰是出生在匈牙利的西奥多·赫茨尔于19世纪晚期在维也纳制造出来的。西欧的犹太人领袖广泛地排斥这种观点,但是这种观点在东欧犹太人中引起了共鸣。这些东欧犹太人也成为犹太复国主义的主要支持者。但是在维也纳,犹太复国主义这个词却不能出现在赫茨尔为之写作的犹太报纸上。维也纳这个城市有着独特的历史。总体上讲这个城市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禁止犹太人进入的,但是又有个别犹太人作为特例生活在那里,并且在民族经济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对政治产生着影响。“被包容”的犹太人甚至有一些被帝王封为贵族。这些富有且有着较高社会地位的犹太人是完全西化的,他们有着德意志的文化和城市化的外表,并且对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和哈布斯堡王朝完全忠心。因为他们的特权和保护都来自皇帝和他的王朝。在维也纳长期定居的犹太人非常少。直到年,这个城市的犹太人口还不到。在几十年里,大量犹太人通过合法和非法的渠道进入维也纳。但是这些历史上“被包容”的特殊犹太家庭仍旧保持着他们的特殊性。他们的全部生活方式都和哈布斯堡王朝的犹太人存在巨大的差异,他们的信仰也是现代化的改革了的犹太教。甚至一些人已经改宗成为基督徒。然而这些少数的富有的维也纳犹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获得不成比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