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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蓝橙
6月3日,笑果文化又摊上事了。
经笑果一手捧红的脱口秀演员卡姆,吸毒被抓。
此时,距离池子公开笑果拖欠工资,刚好过去一个月。
卡姆吸毒,池子要账,笑果这半年也真是热闹。而笑果一手开创的脱口秀市场,或许真要迎来拐点。
相比较池子的简单粗暴,靠脱口秀走红的王自健,却似乎早就看清了这条路的终点,早早就彻底放弃了脱口秀,转战演员。
不过与他俩都不同的是,在笑果文化拿股份的李诞,一直在沉默,哪也看不见他。
他们三个人,一个为了内心甩袖而去,一个为了梦想不断尝试,一个为了舒坦爱咋咋地。
时过境迁,三人似乎都变了。
但其实,他们又都没有变,一如10年前。
年某一天,王自健又看完一场德云社,出来走在街上,左思右想,觉得,这小剧场的事,郭德纲能干,我王自健应该也能干。
这念头萌发在3年前,年,他第一次看了郭德纲的演出,整整一场他就没停下笑,那时他就觉得,郭德纲可是真牛啊。
从此,相声的梦想就在他心里扎根了。
年,王自健终于付诸行动,开始自立门户,成立了“北京第二班相声大会”,自己坐班主。
追逐梦想的日子,会给人带来无尽的动力。
那个时候,王自健的创作能力和演绎能力,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第二年,他就凭借一场名为《歪唱太平歌词》的演出,一夜间大火,从此人送外号:小王爷。
王自健在相声圈一鸣惊人,二鸣惊天,三鸣都快泣鬼神了。
就在王自健一时风光无两,被堪堪拔到和郭德纲比肩的高度时,李诞还在大学里晃荡,私下里在微博写写段子。
这个略有些愤青,想要靠一杆笔改变世界的年轻人,还不知道,很快,他的文学梦,将被社会现实打的七零八落。
(大学时期的李诞)年,李诞去了南方周刊实习,没多久,他就三观坍塌:“文人精神大概都是扯淡。”
让他改变的这件事其实很小。
当时春节要回老家,李诞排了一夜才买上火车票,却无意中在电梯里听到,同事靠“关系”,轻松就能搞到好几张。
那个时候,他一下觉得太扯了,这个世界好没意思。
离开让他失望的南方周刊,李诞立志好好赚钱享受生活,于是北上成为了一名北漂,一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一边坚持写段子。
对那时的李诞来讲,不挣钱的理想,都是耍流氓。
比起李诞对钱的渴望,池子对生活的无所畏惧,简直是典型的90后代表。
年,15岁的池子,把课堂当成了相声大会,给老师当捧哏,还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
老师见硬的不行,试图换个方式打入池子内心,于是把池子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对他讲:
“我觉得呀,你可能不太适合中国的教育环境,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
没想到池子直接回了一句:“老师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一下把老师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
池子的家庭条件不错,父亲就是个艺术工作者,思想很开放,对池子的教育基本就是任其自由发展。
没过两年,池子要高考了,任性惯了的他,对父母说,我只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考不上就不念了。
父母,竟然也同意了。
那一年,开始做相声的王自健,讨生活的李诞,极其个性不好好学习的池子,都没有想到,自己未来几年,都将和“脱口秀”三个字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还是在年,大洋彼岸有位华人一鸣惊人,因为他在高手如云的全美喜剧节比赛上获得了冠军。
这名华人,叫黄西。
黄西作为第一个成功打入美国主流脱口秀表演舞台的华人,瞩目程度可想而知。
受黄西影响,脱口秀这一舶来品,在国内影响力也随之大大增加。
当时,以周立波为主导的本土化脱口秀形式——海派清口,从一开播就火得一塌糊涂。
然后好景不长,年,东方卫视节目总导演叶烽变得心事重重:周立波跳槽了。
东方卫视没了《壹周立波秀》,不能坐以待毙,势必需要一个替代性的节目才行。
其实,叶烽早就想做一档新型脱口秀节目,但具体的内容和形式一直尚未成形。周立波的离开,让这件事很快提上日程。
王自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通过《歪唱太平歌词》,闯进了叶烽的视线。
回忆起第一次在网上看见王自健讲相声时,叶烽依然记得当时的心情:
“尽管他穿的是长衫,但他说相声的那个状态、语气,最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些东西,跟一般的相声演员不一样。
我当时就有种错觉,如果给他换上西装,这不就是美国的脱口秀吗?”
年5月13日,王自健脱下长袍,穿上西装,一方舞台,没有任何道具,灯光尽聚焦于他一个人身上。
一档为他量身打造的《今晚80后脱口秀》,在东方卫视首次播出后一炮打响。
当然,脱口秀必须要本土化改革,美国的脱口秀节目,70%的话题在国内绝对无法过审。
所以《今夜80后脱口秀》只谈80后的日常生活:油价上涨、挤地铁、房价、父母代沟、爱情狗血……
没想到,这些接地气的话题,反而很容易拉近和观众的距离,因此,这档节目在最火的那几年,成为了很多人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
王自健在说相声中锻炼来的自如感,让他在舞台上同样得心应手。不过,他讲得再好,也无法一个人完成所有段子的创作。
叶烽便开始网罗各种有才能的80后写手。
当时,正在格子间苦逼地做着策划,下班写写段子的李诞,成为叶烽第一个邀请的对象。
离开北京远赴上海,换掉工作重新开始,值得吗?
李诞没有犹豫多久就接受了,打动他的东西,也很简单——段子只要能够被采用,哪怕只有几十个字,报价也高达元。
有钱不赚才是傻子,更何况,李诞骨子里,更憧憬不受约束的自由。
说辞职就辞职,没多久,李诞就成为了王自健口中的“蛋蛋”,那个眯着小眼睛,在后台总是挨欺负,很爱喝酒的小年轻。
而这些段子,其实都出自李诞自己的手笔。
不过,《今夜80后脱口秀》,彻底捧红了王自健,却没有捧红背后“海量”写手,别说外围写手了,就是李诞这样核心写手,在节目播出几年里,也只是一个活在段子里的“蛋蛋”而已,直到末期,才少量登台。
按理来讲,写手们可能渴望有一天走到台前,台前的人,更渴望红上加红。
然而,世间万物正是有遵从本心的本能,才让每一件事都变得不同寻常。
李诞一边写着段子,一边琢磨着找机会出本书,但要是能多赚点钱,他并不介意在台前还是台后。
王自健却恰恰相反。
虽然《今夜80后脱口秀》让他红的不得了,乃至到8年后的今天还让人怀念不已。但王自健依然有点难受。
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的理想,应该是成为一个“小范围内特别牛的相声演员”。
李诞在实习后,就认清了文学梦也得向现实妥协,王自健却觉得应该为理想再坚持坚持。
所以,上海的节目录制再紧张,他也没有放弃北京的小剧场。
脱下长袍,他是夜晚守候在你身边的王自健;下了节目,飞回北京,套上长袍,他又是那个敲着扇子说相声的小王爷。
然而,即便是《今夜80后脱口秀》,也没有逃脱所有综艺节目终将被淘汰的命运。
随着对于段子话题卡审得越来越严,再加上王自健因为家庭原因,状态越来越差,甚至患上抑郁症,《80后》也开始走向下坡路。
叶烽再一次为了自救,和李诞等《80后》班底,组建了笑果文化传媒。
他们自救的思路是,电视上播不了的,可以网络平台上播,网络上播不了的,就线下讲。
(笑果文化创始人叶烽)只是,这个班底,没有王自健。
很多人替王自健打抱不平,觉得整个《80后》班底抛弃了他。
其实,这和王自健自己的选择也密不可分。
一方面,王自健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一个主持人。对,他一直把自己在《80后》的角色,定义为主持人,而不是脱口秀演员或者相声演员。
另一方面,相对于80后更关心社会深刻话题,90后甚至00后,却更喜欢流量下的产物。
王自健不喜欢,他说:
“视频如果只追求点击量就玩完了。因为网络的底线太低了,大家觉得有爆点就这么干,不再愿意琢磨怎么做点更困难的事了。”
这个事还真被他说中了。
第三个原因,因为妻子家暴,他深陷抑郁症。这个状态,也不适合再去加入一个他并不喜欢的新事业。
此时,退出、休养、调整,才是王自健的最佳选择。
没有谁强迫谁,也没有谁抛弃谁,大家只不过同行了一段,然后分开而行,性格不同,选择不同罢了。
与此同时,叶烽和李诞开始马不停蹄地策划新的语言类综艺节目。
比起王自健,已入俗世的李诞,更知道现下观众需要的是什么。
几年过去了,90后取代80后成为年轻人主导阵地,他们的班底,也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
池子,就这样在一家酒吧被李诞发现了。
没上大学的池子,用了两年时间,终于想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年3月,他听说一个酒吧专门招脱口秀演员,这让他很兴奋。
原来他最喜欢的,是讲笑话。几句话能把别人逗乐,这让他体会了一种成就感。
于是他果断去报了名并顺利应聘成功,每周说两次,逐渐小有名气。
池子说脱口秀,靠的绝对是天赋。是天赋,就注定不会被埋没。
有一天晚上,一个戴眼镜小眼睛的大个子,加了他的